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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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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命值多少？ 人命的價值誰能決定 事很有意義。他說：「這 的頭，把人打死的同時鮮
血也噴得自己全身都是，
件事情我做到現在已經做
了十年，我用心要拯救每 我不認為他們還會繼續熱
The Price of Life : In Search of What We’re Worth and Who Decides 個孩子。」艾利特告訴孩 衷於把黑幫浪漫化。」
子們，想要有刺激腎上腺 「你不是在網站上賣
作者/ 珍妮．克利曼 Jenny Kleeman 素的快感，要用健康的方 親筆簽名的球棒嗎？」我

精選書摘 式。他說道：「你可以和 說 ： 「 賣 這 個 蠻 賺 錢 的
一趟顛覆認知的旅程，讓你重新思考 朋友去溜冰、去打球、甚 吧？」
至上擂台去打拳擊。找個 「 是 賺 了 不 少 沒
當一條生命的價值被量化，你還相信它是「無價」的嗎？
新嗜好吧，你真的想要刺 錯 ， 」 他 又 擺 了 擺 手 說
激的話，可以去跳傘。但 道：「是這樣的，我一輩
▶ 接上期 店、玻璃公司，以及各式 環境惡劣的、第三世界的 信一個前黑幫分子說的話 跳傘不適合我，我怕高怕 子都是個生意人，人家都
▹▸▹▸▹▸▹▸▹▸ 各樣的房地產投資。「我 共產國家。他要我堅強， 也嫌太天真了，可是艾利 得要死。」 叫我『計算機』，我知道
每逢有人向小高蒂問 完成要辦的事之後，那些 要我變成男子漢。從很小 特的思路清楚、態度親切 艾利特對我微笑著。 該怎麼推銷自己。有些人
起 艾 利 特 ， 小 高 蒂 說 這 事 業 的 老 闆 就 會 接 到 電 的時候開始，我就學會對 大方，會讓人覺得他確實 艾 利 特 現 在 是 爺 爺 買球棒是因為我以前很會
個 混 帳 就 是 個 告 密 者 ， 話，有人會在電話裡頭通 血 腥 暴 力 的 事 情 冷 眼 相 坦誠、甚至是貼心。在我 了，他的大兒子已經三十 打棒球，有些人買球棒是
是個誇張自己黑道經歷賺 知他們，約翰要過去你那 待，因為我就是在血腥暴 們共進晚餐的當下，我完 二歲，但目前正在監獄裡 因為以前我拿球棒揍人。
錢的編故事作家。但艾利 邊，把你的事業租約合同 力中長大的。我看過恐怖 全無法覺得坐在我旁邊的 頭。艾利特說大兒子被捕 無論他們買我親筆簽名球
特指出，「時間線說明了 交給他，或者跟他做個買 的事、做過恐怖的事，但 這位男士其實殺過人。他 是因為攜帶槍枝在車子裡 棒的原因是什麼，那是他
一切」：當年艾利特還關 賣，讓他把你的事業買下 我從來不受困擾，沒有什 也許是個洗心革面的更生 頭睡覺，而他隨身帶槍是 們的想法，我也不可能改
在巴西監獄裡頭的時候， 來。」 麼感覺。對那時候的我來 人、抑或是個工於心計的 怕自己老爹從前的敵人不 變，但我是個生意人，而
依 舊 保 持 忠 心 與 沉 默 ， 我決心要把數字弄清 說，這就像是打卡上班一 生意人，又或許以上兩者 知從哪冒出來。 且我相信資本主義。我想
是小高蒂先向聯邦調查局 楚，所以我開口問他，這 樣，唉！」艾利特啜飲一 皆是吧。 我問道：「你公開談 要正當賺錢，而我不再做
揭發他的。他解釋這些經 些機會總共讓他賺進了多 大口馬丁尼，沉下聲音說 即便艾利特表示他犯 論這些事情，不怕會出事 犯罪的事情了，這就是我
過的時候如數家珍，似乎 少錢？ 道：「問題是，當你停手 下的罪孽給自己帶來沉重 嗎？」 現在賺錢的方式。」
認定我對這些黑手黨大佬 他身子後傾靠到椅背 以後，糾纏就來了。你在 的心理負擔，但他之所以 他再度露出燦爛的笑 我本來打算付這頓晚
的名號都非常熟悉。艾利 上，開口說道：「這樣子 人生中所做的一切會有後 面 對 這 一 切 的 原 因 其 實 容。 餐的錢，但艾利特不准，
特已經很習慣被深陷於或 計算好了。我的停車場生 果，就和其他的事一樣， 不是內疚，而是背叛！他 「 『 一 點 點 』 也 不 這讓我有些不自在，但他
著迷於那個世界的人們圍 意 賣 了 一 千 七 百 六 十 萬 最後是會有報應的，最終 曾經忠心耿耿，決意放棄 怕。你知道為什麼嗎？第 堅 決 要 付 帳 ， 顯 然 這 件
繞著，我只能試著盡量吸 美金。我曾經擁有過四家 你還是必須付出代價，現 自己擁有的一切，只為了 一，人生自古誰無死。第 事我是不能跟他爭的。他
收，並且在適當的時機點 夜店，後來沒了，最後賣 在的我就是這個樣子。」 堅守他對甘比諾家族的承 二，黑幫世界裡頭的大多 擔心我坐地鐵回旅館的安
點頭。 掉的這間，每年能賺三百 我問：「你付出了什 諾。他拋妻棄子，逃亡海 數人，其實只是騙子。現 全，叫我一定要叫車。他
艾 利 特 在 道 上 的 綽 到四百萬。我在七十三號 麼代價？」 外，然後在巴西監獄受盡 在的黑道幾乎都是老爸傳 陪我在牛排館外頭等待，
號 是 「 計 算 機 」 （ T h e 國 道 的 紐 澤 西 州 沃 里 斯 「輾轉反側，睡不好 折磨，引渡回國之後面臨 給兒子的家族生意，那些 直到我叫的Uber抵達，他
Calculator），他解釋道： （Voorhees）路段曾經有 覺 ， 會 想 起 受 害 者 的 家 死刑判決。他說，他已經 人是太子黨、是靠爸族的 俯身到駕駛的車窗，叮囑
「我很擅長算數。」艾利 筆不動產，後來沒了，現 屬。我表現得看起來狀態 準 備 好 為 甘 比 諾 家 族 受 小毛頭。我以前幹的是殺 司機要好好照顧我。我們
特甚至通過股票經紀人執 在大概值一千萬。我在曼 很好，但我其實有些心理 死。 手，如果有人要搞我，那 互 道 再 見 並 且 和 對 方 握
照考試（Series 7），可是 哈頓曾經有幾間房產，值 問題。我患有創傷後壓力 「結果呢，甘比諾家 我依然會是從前的我，我 手，他的手掌異常柔軟。
自己從少年時代以來的犯 好幾百萬。我在紐澤西普 症候群（ＰＴＳＤ），我 族的核心成員居然一個接 不會怕任何人。」 艾利特或許沒有為殺
罪紀錄，意味著他不可能 林斯頓（Princeton）曾經 想任何看過那麼多流血和 一個反過來咬我。我身在 我 們 其 實 沒 有 點 甜 人開價，但有些黑手黨殺
在華爾街（Wall Street）的 也有一些不動產。這些後 殺戮的人，一定會有這種 第 三 世 界 的 監 獄 裡 面 飽 品，但布魯諾還是送上免 手是有價目表的。義大利
路上走得順利。他的商業 來全都沒了，或者我搶在 ……這不是正常人能應付 受折磨，那些傢伙卻拿我 費甜點，而且一口氣給了 夜店保鑣兼殺手喬卡洛．
頭腦和敏銳度，結果讓他 政府沒收之前賤賣了。我 的問題。」艾利特曾經去 當籌碼跟聯邦調查局談條 泡芙塔、巧克力蛋糕、提 歐西尼（Giancarlo Orsini）
變成了一個特別有效率的 賺過幾百萬幾千萬美金， 聯繫過被他殺死的人的家 件。所以我說：『好！忠 拉米蘇三種讓我們共享， 當年為了爭取減刑，向羅
殺手。他說道：「白癡都 但花了好幾百萬請律師， 屬 ， 和 受 害 者 的 孩 子 見 心我給了，我拋下孩子、 艾利特似乎忘記自己在控 馬的檢察官告發自己的黑
有能力殺害別人──智能 我 企 圖 把 錢 藏 起 來 的 時 面，和他們一同哭泣，至 拋棄家庭，結果看看我得 制飲食。布魯諾為我們兩 手 黨 老 大 。 歐 西 尼 說 ，
是種關鍵素質，而道上兄 候，曾經將一百萬美金送 少他是這麼告訴我的。他 到什麼。』我是阿爾巴尼 個拍了照，將照片印出來 他於二○一三年七月在室
弟沒有幾個是聰明人。」 到巴西某個人手上，但那 說：「我其實還是同一個 亞人，那些人幹不了的暴 貼在一張卡片上送給我， 內曬黑沙龍外頭對六十一
艾利特又給自己點了 傢伙後來居然和小高蒂勾 人，別誤會了，我還是隨 力骯髒事，我幹。結果出 當作紀念品。我感覺自己 歲美容師希亞．普利耶塞
一杯骯髒馬丁尼。我向他 結把我弄進監獄，最後那 時有辦法取人性命，但我 問題的時候，他們居然將 剛剛好像是坐了一趟主題 （Cinzia Pugliese）開槍，
問 起 殺 手 奪 命 費 用 的 問 筆錢也沒要回來。我不知 不想再這麼幹了。」 槍口對著我。我的人生只 樂園的遊樂設施。 打斷對方的腿，黑手黨給
題，他解釋道：「執行任 道耶，這樣我總共賺了多 艾利特現在是靠著回 是那個世界的一場騙局， 「約翰，」我問道： 了他三千五百歐元（約三
務不會有直接的費用，但 少 呢 ， 大 約 有 一 億 美 金 憶自己的犯罪人生賺錢。 我相信的規則和道義，結 「你覺得人們是不是把黑 千英鎊）；同年九月，他
你執行任務之後，會得到 吧？」 這場晚餐上，他跟我說了 果居然是根本不存在的狗 幫浪漫化了呢？」 槍 殺 古 柯 鹼 毒 販 迪 梅 奧
『機會』。假如有家夜店 如果艾利特說的是真 一連串黑幫分子的名字、 屁。」 「 喔 ， 百 分 之 百 是 （Di Meo），獲得一萬七
準備要開張，大家都想分 話，那就暗示著殺一個人 各 種 地 名 和 數 字 ， 我 知 艾利特說最後是監獄 的 。 我 是 在 現 實 中 的 街 千歐元（約一萬四千五百
一 杯 羹 ， 你 就 會 有 優 先 可 以 為 他 賺 進 幾 百 萬 美 道這麼做是為了讓我印象 生活改變了他，他在獄中 頭世界過著刀口舔血的生 英鎊）；同年十月，開槍
權。你愈擅長完成任務， 元。問題是艾利特從來沒 深刻，但我並不是黑手黨 受洗為基督徒，決定此後 活，那真的很危險，我見 殺害當時正在小貨車裡的
獲得的機會就會愈大。」 有為殺人開過價，他沒將 迷，結果這些訊息大多左 要 陪 伴 三 個 兒 子 和 一 個 過不少血，也見過不少眼 高利貸業者賽斯托．科維
艾利特有很多不需要 那些人的性命放在眼裡， 耳進、右耳出。有些數字 女兒，當個稱職的父親。 淚。人們喜歡幻想這些東 尼（Sesto Corvini），他與
工 作 的 工 作 ， 也 就 是 只 也沒管那些人的命值多少 也對不太上，他說他前後 假釋期間，他開始和前調 西的原因，是因為他們不 一名同夥瓜分兩萬五千歐
消 坐 領 薪 水 和 福 利 ， 此 錢。 總共在獄中蹲了十八年， 查局幹員和警長們一起去 曾 親 眼 見 過 。 他 們 沒 有 元（約兩萬一千英鎊）。
外不用做任何事。他在三 「從我三歲開始，我 然後被判十年的刑期他服 和內城區的孩子們講話， 真正看過死人，沒看過人 ◂◃◂◃◂◃◂◃◂◃
個州裡頭擁有夜店生意， 父親就要把我訓練成一個 了八年半，但事實上他是 警告他們人生走上歪路的 死前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樣 未完待續 ◀
在六個州裡頭擁有停車場 鬥士，要戰鬥、要成功、 在 二 ○ ○ 六 年 被 引 渡 ， 危險。艾利特在過程中發 子。這些東西在電視上是
和代客泊車事業，此外， 不 要 被 欺 負 。 我 爸 是 從 之後於二○一三年獲釋， 現自己有發表演講激勵人 看不到的，要是這些人是
他還擁有宴會餐廳、糖果 阿爾巴尼亞來的，那是個 時間對不上。當然，會輕 心的才能，而且覺得這件 現場看見我拿棒球棍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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