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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算法失靈的代價：西班牙的VioGén系統
誤判家暴風險 斷送一條寶貴人命
今年一月，莉娜（Lina）向警方報
案。她的前伴侶一直在西班牙海濱小鎮
貝納爾馬德納（Benalmádena）的家中威
脅她。據稱，那天他舉起手，好像要打
她。
「曾經發生過暴力事件——她很害
怕。」莉娜的表弟丹尼爾（Daniel）回憶
道。她到警察局接受了問詢，案件被登
記在VioGén（性別暴力再犯風險綜合監
測）系統中，這是一種評估女性再次被
同一男子襲擊可能性的數字工具。
VioGén是一個基於演算法的系統，
它會詢問35個關於虐待及其強度、施
虐者是否有武器、他的心理健康以及
女性是否已經或正在考慮終止這段關係
的問題。然後，系統將就她面臨的威脅
記錄為「可忽略」、「低」、「中」、
「高」或「極端」。有關類別用於決定
如何分配警力資源來保護婦女。
莉娜被認為處於「中等」風險。
她向馬拉加專門的性別暴力法庭申
請了限制令，以便她的前伴侶不能與她
聯繫或與她共享生活空間。該請求被拒
絕。「莉娜想要更換家裡的鎖，這樣她
就可以和孩子們平靜地生活。」她的表
弟說。
三週後，她死了。她的伴侶據稱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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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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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 06 月 06 日 新象週刊 新象週刊 2025 年 06 月 06 日 21 21
鑰匙進入她的公寓，隨後房子著火了。 送。
雖然她的孩子、母親和前伴侶都逃了 2014年的一項研究發現，警官在95%
出來，但莉娜沒有。據報導，她11歲的 的情況下都接受VioGén對再次虐待受害
兒子告訴警方，父親殺害了母親。 可能性的評估。批評者認為，警方將有
莉娜的遺體從被燒焦的家中被發現。 關女性安全的決策權交給了演算法。
她的前伴侶，也就是她最小的三個孩子 埃斯佩霍表示，該演算法對風險的計
的父親，被捕了。 算通常是足夠的。但她承認，儘管莉娜
現在，她的死亡引發了對VioGén及 的案件不在自己的指揮範圍內，但對莉
其在西班牙保護女性安全能力的質疑。 娜的評估出了問題。
VioGén未能準確預測對莉娜的威 「我不會說VioGén不會失敗——它
脅。 確實會。但這不是導致這名女性被謀殺
作為被認定為面臨「中等」風險的女 的導火線。唯一的罪魁禍首是殺害莉娜
性，按照規定，她應在30天內由指定的 的兇手。絕對的安全根本不存在。」她
警官再次跟進。 說。
但莉娜在此之前就已經去世。如果她 但在「中等」風險下，莉娜從未成為
被評為面臨「高」風險，警方會在一週 警察的優先事項。莉娜的VioGén評估是
內跟進。這是否會對莉娜產生影響？ 否影響了法院拒絕她對前伴侶的限制令
北美和整個歐洲都使用工具來評估再 申請的決定？
次遭受家庭暴力威脅的風險。在英國， 法院當局沒有允許我們見法官，該
一些警察使用DARA（家庭暴力風險評 法官駁回了莉娜針對其前伴侶的禁令訴
估），而這本質上是一個清單。警察或 求。莉娜死後，其前伴侶在社交媒體上
例如社工在內的其他人都可以使用DASH 遭到攻擊。
（針對家庭虐待、跟蹤、騷擾和基於榮 相反，馬拉加的另一位性別暴力法官
譽的暴力個案的評估）來評估再次發生 瑪麗亞·德爾卡門·古鐵雷斯（Maria del
攻擊的風險。 Carmen Gutiérrez）籠統地告訴我們，這
只有在西班牙，演算法才如此緊密地 樣的命令需要兩樣東西：犯罪證據和對
融入警察實踐。VioGén由西班牙警察和 受害者造成嚴重危險的威脅。
學者開發。除了巴斯克地區和加泰羅尼 「VioGén是我用來評估這種危險
亞，其他地方都使用這個系統。盡管巴 的一個因素，但遠非唯一的因素。」她
斯克地區和加泰羅尼亞有不同的系統， 說。
但該國各地警察都有合作。 法官表示，有時候，當VioGén評
馬 拉 加 的 國 家 警 察 家 庭 和 婦 女 部 估某位女性的風險「可忽略」或「低」
門負責人伊莎貝爾·埃斯佩霍（Isabel 時，她會發出限制令。在其他情況下，
Espejo）形容VioGén「超級重要」。 她可能會得出結論，認為再次受害風險
「中等」或「高」的女性不會面臨危
她說：「它幫助我們非常精確地追蹤
每位受害者的案件。」 險。
她的警官每天處理平均10起性別暴 塞 維 利 亞 大 學 （ U n i v e r s i t y o f
力報告。每個月，VioGén都會將9到10名 Seville）犯罪學家胡安·何塞·梅迪納
女性歸類為面臨再次受害和「極度」風 （Juan Jose Medina）博士表示，西班牙
險的女性。 對申請限制令的女性實行「郵政編碼抽
這些案件所涉及的資源是巨大的： 籤」制度——某些司法管轄區比其他地
為一名婦女提供24小時的警方保護， 區更有可能批准這些申請。但我們通常
直到情況改變、風險降低為止。被評估 不知道VioGén如何影響法庭或警察，因 ⊕圖為2024年美國50項令人震驚的家庭暴
力統計部份數據。家庭暴力的形式多種多
為「高」風險的女性可能得到警官的護 為尚未進行相關研究。 樣，所有家庭暴力行為都應該被嚴肅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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